惊情8小时！瑞幸咖啡自曝COO造假，盘中六次熔断市值缩超50亿美元
财经 来源：投资时报 责任编辑：百花残 2020-04-04 13:39:44
此前，瑞幸咖啡曾遭浑水做空，而该公司本次自曝似乎印证了浑水观点。眼下瑞幸咖啡需要考虑的，除了股价大跌，还有集体诉讼的巨额赔偿和可能存在的巨额罚款与牢狱之灾
《投资时报》研究员 卓玛
愚人节过后第二日，赴美上市尚不足一年的瑞幸咖啡（Nasdaq：LK）即与资本市场和投资人们，开了一个巨大且不好笑的“玩笑”。
美东时间4月2日美股开盘前，瑞幸咖啡发布公告称，内部特别委员会经调查发现，公司COO（首席运营官）刘剑及其部分下属在2019年第二至第四季度捏造交易，虚增虚假销售额高达3.1亿美元（约合22亿元人民币），相关费用和支出也有虚增。目前调查仍在进行，该公司将进一步对财务数据等调整进行公告。
消息一出，旋即引发市场哗然。
盘前，瑞幸咖啡股价一度暴跌85%，开盘价直接砸至4.91美元/股。在开盘后，瑞幸咖啡共计熔断六次。截至当日收盘，该股报6.40美元/股，日跌幅达75.57%，已跌破发行价，当前市值为15.38亿美元（约合109亿元人民币）。
此前一日，瑞幸咖啡收盘价为26.2美元，总市值达66.3亿美元，这意味着，瑞幸咖啡市值一夜蒸发超50亿美元（约合354亿元人民币）。
瑞幸咖啡自上市以来股价走势
数据来源：Wind
虚增交易额22亿元
瑞幸咖啡于2017年10月启动运营，成立仅17个月后的2019年5月17日，其即以17美元/股的发行价在美国纳斯达克上市，IPO规模达6.45亿美元，创中国创业公司最快上市纪录。
一直以来，瑞幸咖啡都以“烧钱”模式迅速抢占市场，通过新用户免单、买五赠五、买二赠一等优惠来快速拉拢新用户，其咖啡产品的实际单价低至星巴克(SBUS.US)咖啡产品的1/4。
不过，据东兴证券研报数据显示，2018年中国的咖啡店市场规模约为271亿元，同时行业集中度高，CR5的市占率近75%。在此背景下，瑞幸咖啡选择“大额补贴+疯狂开店”的扩展模式，似乎存在其合理性。
今年1月8日，瑞幸咖啡召开战略发布会，宣布截至2019年年底，其直营门店数达4507家，已超越其对标对象星巴克（门店4292家）成为中国最大的咖啡连锁品牌。同时，累计交易客户数也已超4000万，四季度新增1000万客户数。
1月17日，瑞幸咖啡股价涨至历史最高价51.38美元/股，市值达123亿美元。
这样的数据是否存在水分？
据瑞幸咖啡提交的监管文件显示，在审计截至2019年12月31日的年报发现问题后，该公司董事会成立了一个特别调查委员会，在独立法律顾问和会计师的协助下进行了内部调查。
结果显示，公司COO刘剑带领几名下属在2019年第二至第四季度期间虚增了高达3.1亿美元（约合22亿元人民币）的交易额，相关的费用和支出也相应虚增。但上述数字尚未经过特别委员会，其顾问或公司的独立审计师独立验证，并且可能会随着内部调查的进行而改变。
目前，瑞幸咖啡正在评估不当行为对其财务报表的整体财务影响。该公司同时表示，投资者不应再依赖截至2019年9月30日的九个月、2019年4月1日—2019年9月30日的两季度财务报表和营收数据及对于2019年第四季度的预期指导。
《投资时报》研究员查阅瑞幸官网注意到，该公司COO刘剑2005年获得中央财经大学劳动与社会保障专业学士学位。2008年至2015年，先后担任神州租车车辆管理中心副主任和收益管理负责人；2015年至2018年担任神州优车收益管理负责人；2018年5月起担任瑞幸咖啡COO，2019年2月起任董事。
面对此次事件掀起的舆论风暴，瑞幸咖啡在北京时间4月2日晚间发布了一封内部信，表示相关当事人已停职，公司已安排其他管理者接任停职人员原负责的工作，并保留进一步追究其法律责任的权利。
瑞幸咖啡表示相关当事人已停职，并保留进一步追究其法律责任的权利
资料来源：瑞幸咖啡内部信
遭机构做空业绩水分大
值得注意的是，今年1月31日，知名中概股做空机构浑水研究（MuddyWaters Research）称其收到一份长达89页的不明身份做空报告，报告指出瑞幸咖啡存在欺诈行为的5个证据、6个信号和5个商业模式缺陷，直指瑞幸咖啡捏造公司财务和运营数据。
据悉，该报告的作者雇佣了92个全职和1418个兼职调查员，收集了25843张消费小票，追踪了981个瑞幸咖啡的各地门店，进行了11260小时的门店录像，并收集了大量内部微信聊天记录。
该报告称，瑞幸咖啡在2019年第三和第四季度分别至少夸大了每家门店每天69%和88%的商品销量；且其实际销售价格仅为上市价格的46%，而不是管理层声称的55%；此外，瑞幸咖啡还夸大了150%的2019年第三季度的广告支出，尤其是在分众传媒上的支出，瑞幸有可能将其被夸大的广告费用重新用于增加收入和店面利润。
瑞幸咖啡单个门店的每日销售商品数：2019年Q3为444件商品，2019年Q4为483—506件
数据来源：浑水做空报告
该消息一出，瑞幸股价应声下跌，日最大跌幅超过26%，收跌10.76%，市值蒸发近10亿美元。
2月3日，瑞幸咖啡发布了澄清公告，坚决否认沽空报告中的所有指控，并宣称报告中的指控均基于毫无根据的推测和对事件的恶意解释。同时，瑞幸还表示打算采取适当的措施，保护自己免受恶意指控，并保护股东的利益。随后瑞幸咖啡的股价逐步回升，不到半个月就回到了报告发布前的水平。
除了浑水发布的做空报告，2月5日，一份名为《尘光研究关于瑞幸咖啡重大财务数据造假和业务数据造假的研究报告》曝出，同样直指瑞幸咖啡的财务数据造假。
尘光研究表示，由于瑞幸咖啡巧妙地利用了美股Jobs Act的漏洞，在季报中对财务及业务数据披露笼统，对很多关键性明细科目不进行披露，掩饰数据纰漏，也极大的增加了所有投资人研读财报发现问题的难度。
《投资时报》研究员注意到，截至目前，瑞幸咖啡尚未发布2019财年四季报及年报，公司官网也未公布财报发布日期，而据此次瑞幸提交给美国SEC的文件透露的信息显示，其未能及时公布四季度业绩或与此次内部调查有关。
据瑞幸咖啡在去年11月发布的2019财年三季报显示，三季度实现总净营收15.42亿元(约合2.16亿美元)，同比增长540.2%；净亏损为5.32亿元(约合7440万美元)，去年同期的净亏损为4.85亿元。
截至第三季度末，瑞幸咖啡门店总数达3680家，较截至上年第三季度末的1189家门店增长209.5%；第三季度每门店平均产品销售额为44.96万元(约合6.29万美元)，较上年同期的25.05万元增长了79.5%。
值得注意的是，在浑水沽空报告发布后到此次瑞幸自曝造假前，依然有券商力挺瑞幸咖啡。
就在两个月前，2月4日，中金公司曾公开发表题为《匿名沽空指控缺乏有效证据》的瑞幸咖啡研究报告，表示沽空报告草根调研数据代表性不足，单店观察天数和小票等样本较小，由不足2天的数据推测至整个季度缺乏合理性；其次，沽空报告对在店消费的包装产品适用增值税税率理解有误；另外，关于虚增广告费和单点盈利的指控较为主观，缺乏依据。
或面临巨额罚款与牢狱之灾
基于此前的浑水做空报告，美国已有多家律所对瑞幸咖啡提起了集体诉讼，控告其“作出虚假和误导性陈述，违反美国证券法”。目前，该项集体诉讼已于2月13日在纽约南区地方法院立案。相关律所表示，在2019年11月13日至2020年1月31日间购买过瑞幸咖啡股票的投资者如果试图追回损失，可以与律所联系，截止日期为2020年4月13日。
除了需要面对集体诉讼提出的巨额赔偿，瑞幸咖啡及其相关责任人还可面临牢狱之灾及相关处罚。根据《美国证券法》和《塞班斯法案》的有关规定，故意进行证券欺诈最高可判处25年监禁，同时可对犯有欺诈罪的个人和公司分别处以最高500万美元和2500万美元的罚款。
即便目前瑞幸咖啡已将相关责任人停职，但据上述法案，该公司首席执行官和财务总监必须对报送给美国证券交易委员会的财务报告的合法性和公允表达进行保证，如若违反此项规定，将被处以50万美元以下的罚款，或判处入狱5年。也即除本次事件的相关责任人外，瑞幸咖啡的其他高管也将面临巨大风险。
不止于此，由于瑞幸咖啡曾在今年1月，即业绩造假会计周期后增发了1200万股美国存托股（ADS），瑞士信贷、摩根士丹利、中金公司、海通国际等多家投行参与承销，这一行为是否涉及欺诈发行，也有待进一步确认。
此外，虽然瑞幸咖啡在海外市场上市，但根据3月1日起正式施行的新《证券法》的有关规定，“在中华人民共和国境外的证券发行和交易活动，扰乱中华人民共和国境内市场秩序，损害境内投资者合法权益的，依照本法有关规定处理并追究法律责任。”这意味着，瑞幸咖啡在境内也有可能被追责。
而在新《证券法》中，对欺诈发行的处罚也更加严格，例如按照违法所得计算罚款幅度的，处罚标准由原来的一至五倍，提高到一至十倍；实行定额罚款的，由原来规定的30—60万元，分别提高到最高200—2000万元(如欺诈发行行为)，以及100—1000万元(如虚假陈述、操纵市场行为)、50—500万元(如内幕交易行为)等。
或受此事件影响，美股上百只中概股也同期飘绿，其中16只个股跌超5%。除瑞幸咖啡领跌外，魔线（MOXC.O）跌21.26%，房多多（DUO.O）跌18.08%，蛋壳公寓（DNK.N）跌11.7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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